大连理工大学  李名润

我们觉得这可能是郭先生书写的最后一封书信,因此发到《交流》上和大家分享。

关于信中提到的结构测定工作,我们前后讨论了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约10月份下旬,应郭先生的要求,我写好了初稿交给他。其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先生先是因为肺部的情况不好,咳嗽得厉害,因此于11月中旬住进了北医三院。住院期间还一直和曹宝宝讨论着一篇即将投出的工作。两周后,即11月底先生才回到家里休养。但马上师母又病重住进了北医三院急救。这中间,郭先生让我和曹宝宝整理了他家里和办公室里所有的有关于电子显微学方面的书籍,他一本一本看过后,才让我们装箱捐赠到中国科学院图书馆。12月9日周六的上午,大约11点钟,我忽然又接到了郭先生的电话,他只是说,小李，你过来一下,就挂了电话。没有明确的交待任务,这令我有些忐忑不安。到了他家里之后,我见郭先生靠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黯然,我注意到条形石桌上放着的竟然是我的那篇文稿。郭先生将手中一页信纸递给我,让我仔细阅读。这是一封给北京工业大学固体微结构与性能研究所孙威教授的信,笔迹看起来与平日里的无异,措辞非常客气。用的是北京电子显微镜实验室的信纸,从纸头信息上看,应该是属于实验室地址还在科仪厂时的旧信纸。之前写信,我是从没有见他用过的。郭先生告诉我说,他没有精力修改我的稿子,因此让我与孙威教授讨论。并特别叮嘱我双行打印一份文稿,亲自给孙威送过去。之后，他问我什么时候回大连理工大学预答辩,是否已和董闯联系过了等。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郭先生曾经告诉过我,需要我回大连理工大学去答辩,并说他是不能参加我的答辩会的。此外还询问大连理工大学是否仍然给我们发补助等等问题。

回到实验室,我和曹宝宝说,在郭先生那里,我待了约摸10分钟的样子,郭先生的精神虽然不太好,但是没有咳嗽,也没有吸氧。因此,我认为他休养一阵子就会好起来的。但此后,自9日上午以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郭先生了。11日我们突然被告知先生于10日(周日)夜里送进了北医三院的急诊室,并下了病重通知书。当日在给大连理工大学董闯和邓德伟报告情况的信中,我仍然认为郭先生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然而12日院方就下了病危通知书。

本文自《郭可信纪念文集》，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出版，2008年

未经郭可信教育基金会同意，不得擅自转载使用